头默默腹诽了几句,冷不防撞到什么前面阿离的后腿上,抬头就见水镜月停了下来,正仰头盯着旁边的一家酒楼看。
这酒楼名叫杏林酒家,门口两棵杏花树开得正艳,倒也应景。此时申时才过半,不到吃饭的时辰,店里的客人不多,大堂只有一桌客人,一共七个人,看打扮像是商人,就着小酒摆龙门阵,也不知是在谈生意还是叙交情。
门口招揽客人的小二见水镜月几人停下,立马上来招呼,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水镜月没有回答他,反倒转头问阿杰,道:“阿离踢你的那地儿,是不是有家药铺?叫什么名字?”
阿杰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见她神色认真,回答道:“济世堂。”
“济世堂?”水镜月似是有些困惑,随后又拍了拍白马的脖子,道:“阿离,这家酒楼不错啊,就这家吧?”
那叫“阿离”的白马扬头看了一眼,眨着眼睛,似乎终于是同意了。
水镜月转头对阿杰他们招呼道:“我请你们吃饭,算是替阿离赔罪。”
那小二赶紧过来给她牵马,又问了一遍,道:“客官是打尖?”
水镜月在面巾下挑了挑嘴角,道:“那可不一定,先打尖,吃得高兴了,再考虑要不要住店。小二,你先给这马儿弄些上五斤煮熟的黄豆,五斤磨细的麦麸,再来五斤胡萝卜。我这马儿嘴刁,脾气还大,你可别拿粗饲料糊弄它,小心它踢你。”
“好勒,客官放心!”小二笑呵呵的应着,把人请进去,“客官里边儿请。客官是就在楼下大堂吃还是去二楼?或者去三楼雅间?”
水镜月想了想,道:“去雅间吧。”虽然这店里没什么客人,但呆会儿若是闹起来,错伤了无辜可不好。
水镜月点了一个河水豆花,一个麻辣乌鱼,再加一壶酒,然后示意那白衣公子点几个菜,见他摇头,又去看阿杰,阿杰自然跟着自家主子摇头。水镜月无奈,只好让小二自己看着办,随便上几个清淡点儿的菜就成。那白衣人中了毒,也不知道有什么忌口的,还是不要乱吃东西的好。
水镜月见阿杰站着,敲了敲桌子,道:“我是这顿主要是请你,给你赔罪的,你站着像什么话,坐下吃。”
阿杰皱眉,没动。平日里他是有些没规矩,但一旦出了门,该有的主仆之分还是必须有的,否则自家主子会被人给看低了。
水镜月知道若这白衣公子不点头,她说什么都没用,于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碰上他紧闭的双眸,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咳嗽了一声。
白衣公子微微偏头,对阿杰点了点头,阿杰犹豫了会儿,终于坐下了。
菜饭上得很快。水镜月给几人倒上酒,举杯道:“相逢即是缘分,小女子先敬二位一杯,权当赔罪了。”说完就仰头一口干了,喝完了还舒了一口气,颇为享受的模样。
水镜月是真饿了,也不跟两人客气,径自吃了起来,抽个空问那白衣公子,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衣公子淡淡道:“长庚。”
水镜月眨眨眼,“夜空中最亮的那棵星星?”
长庚微微笑了,“比不上皓月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