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子自己想怎么走都痛快,这是我。”
随即她对柳杏林点点头,抱起幺鸡,毫不犹豫转身。
“不!”
身后一声低呼,一双手决然抓住她衣袖,“要走一起走!”
君珂愕然转头,柳杏林眼神焦灼而决然,死抓着她的衣襟不放手。
“杏林!”柳老爷子又是失望又是愤怒地厉喝。
“果然是有私情呐。”那年轻男子立即大声讥笑,“瞧这难分难舍劲儿,谎言拆穿了吧。”
“还不是以退为进?这女人心计了得!”
“杏林你要是想回来,必须先在我柳家门前跪上三天,再发誓和这丑女一刀两断永不往来----”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蓦然一声咆哮,惊得那人原地跳了跳,惊得柳老爷子踉跄一步,惊得围观百姓张嘴傻眼,惊得君珂目瞪口呆。
因为咆哮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柳杏林。
小白兔也会骂脏话!
君珂这一刻终于深刻理解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句话。
柳杏林骂完那一句,看也不看那些人----都是长辈,以往他在他们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但是现在----骂了就骂了,没什么大不了。
他的腰挺起来,很直,和君珂学的。
“我没有做错事,她也没有。”柳杏林凝视着柳老爷子,缓缓道,“跪门请罪不可能,和她断绝往来,更不可能,刚才在家门前,我已经磕了三个头,算是谢了十九年养育之恩,现在,祖父,母亲,孙儿不孝,就此告辞。”
他挽了君珂的手下阶,君珂要挣脱,他难得的用了大力气,不允许。
君珂偏头看了看柳杏林的脸,男子俊朗的侧面,眼神和唇形而写满坚定。
那么,好吧。
她用力一拽柳杏林的手,拉着他在台阶上停步,随即扬头,背对柳家众人,面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一指头顶柳家牌坊,朗声道:“各位,今儿我就指着柳家这御赐门匾起誓----总有一天,柳杏林要超过他们柳家在医学一道的地位,总有一天,他们柳家,要亲奉重礼,千里来拜,伏于柳杏林门前,求他回归!”
她形容单薄,眼神却乌光湛然,近乎逼人,四面一阵震惊的沉寂,随即掌声哗然如暴雨,无数人大声道:“好!”
“有志气!”
“咱们等着!”
“柳家迎你回归时,咱们去放鞭炮!”
身后大门被重重一踢,有人大骂:“你做梦!”
“满嘴胡柴!我柳家死也不会迁就你!”
君珂轻蔑一笑,转头对怔怔看她的柳杏林轻轻道,“我会帮你做到的,真的,相信我。”
柳杏林凝视着她,只觉得少女这一刻明光灿然是最美,至于这个誓言能不能做到,将来会不会令他出丑,他根本不在意,然而心底那般温暖喜乐,让他忍不住绽开微笑,同样轻声而坚定地回答:
“是。”
“我相信。”
第三十七章鄙视你
君珂握了握柳杏林的手指,微笑转身,走出三步,突然回身,对还在门后呆呆看着她背影的柳家人道:“各位,有没有注意到门上劈的痕迹?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众人怔怔看着大门,两道痕迹平行,都是上细下粗,长长地垂直,但不过是斧痕而已,能有什么意义?
君珂嘿嘿一笑,一踢身边幺鸡,幺鸡立即在她脚边蹲好,抬爪。
一人一狗,面对柳家人,同时举手(举爪),大拇指(爪尖)向下。
“鄙、视、你----”
“…;…;”
暴雨犹自在下,骂人完毕还不忘鄙视人家的君珂拉着柳杏林,在百姓掌声和柳家愤恨目光中昂然前行,直到转过一个街角,人都看不见他们背影了,才腰一躬,肩一缩,啪嗒啪嗒赶紧踩着水奔往一处屋檐下,一边抖抖索索一边道:“冻死我了冻死我了,快,快,杏林,来避个雨。”
柳杏林目瞪口呆地看着意气风发女斗士转眼变可怜兮兮流浪汉,半晌啼笑皆非摇摇头,下意识要脱外衣给君珂披上,然而他身上比君珂更湿,犹豫了一下道:“可别着凉,咱们去找个客栈,换个衣服烤烤火吧。”
幺鸡在屋檐下舒畅地抖毛,水珠四溅,这狗第一次淋湿,却精神奕奕,那些雨滴自动顺着它的毛滑落,毛根处毫无水迹,君珂低头看着它,这几天逃命奔波,没注意到幺鸡,此刻忽然觉得它大了一圈,造型也有点往怪异的方向发展,君珂认了半天也没想出品种,心想不会是那晚被电击了一把这货基因突变了吧?
听见柳杏林这句,她从自己思绪中拔离出来,摇摇头道:“不,我们答应过王妃,必须离开冀北,刚才闹那么大动静,肯定要传到冀北王府,再逗留在冀北,只怕你我都有危险,走吧。”
两人在车马行雇了一辆车,往天阳城外而去,柳杏林坚持要君珂坐进车里,自己在外和车夫一起赶车,君珂一进车厢,便看见座位上齐齐整整叠着一堆女子衣物,连最里面的亵衣和擦身的布都没漏,不由抿唇笑了笑,心想这家伙看似迂腐,心还真挺细。
她把衣服翻了翻,换穿上,越穿脸色越难看,越穿表情越可怕,等到内衣全部穿好,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啪!
君珂终于忍不住一掌狠狠拍在车座上。
尼玛!
为什么衣服尺寸刚刚好!
三天后。
冀北和燕京交界处的一座县城定湖城。
城南有一家客栈叫顺安,有点偏僻,生意不太好,所以向来待客殷勤,一大早小二便端了托盘往上房送,笑嘻嘻地敲门:“客人,送药来咯。”
门开了一缝,一只手伸出来接了托盘,那手上有只手指有伤,包扎着白布,那人掩在门后道了谢,随即关了门。
小二摇头而去,眼神同情心里叹息----难怪不肯见人,瞧那脸哦…;…;
门后的人可没想到小二在那滥施同情心,关了门,将托盘端到床边,对床上人笑道:“来,吃药。”
“…;…;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