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葵英城里有家叫吉繁喜的绸缎庄,他家的娘子擅长织绸缎,每天能织五丈;但若是织粗布的话,每天就只能织三丈。绸缎比粗布要贵两倍价格,可仙师们又断然不能允许他们只卖绸缎不卖粗布,否则叫那些买不起绸缎的穷人岂不是没有了衣服裹体。”
“这娘子去织了粗布,就没有时间织能卖更多价钱的绸缎,每天一样辛苦劳作,但绸缎庄的利润却只是平平。”
明月真人未解其中深意,却故意皱眉打岔道:“不通不通,不通地很。他既然开得起绸缎庄,另找些人手织粗布也就是了,为何叫自家娘子这样忙碌?”
桂圆拍着手笑道:“真人说地果然有道理,掌柜夫妇他们虽然没有雇人,但是生了个女儿叫做阿娇,这阿娇姑娘自小不会织绸缎,粗布却织地极好。自从她能做事之后,掌柜的娘子就专心织造绸缎,后来吉繁喜果然发达了呢。”
明月真人听到这里才明白她什么意思,一脸古怪地道:“你是想说,你对于炼丹房来说,便如阿娇姑娘对于掌柜夫妇一样。自从你开始做洗髓液,炼丹房就可以不必分心在这上面,节省下来的时间正好拿去做更珍贵的丹药?”
桂圆一脸的腼腆,“我对丹房诸位仙师的孝心,正如这阿娇姑娘对掌柜夫妇一般。。。”
她虽然东拉西扯,甚至拿《上山采蘼芜》里的故事编排吉繁喜,但其中的道理却绝非胡说,而是确有理论依据,因此也格外自信:“其实真人仔细想想,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衣食住行人人都需要,上古的时候大概样样都只能全靠自给自足,后来就发现这样不合算。”
“村里有一个人粗手粗脚,织起布来,一天也得不了几尺,可他若拿这时间去打猎,早就满载而回了。而另一个人身子羸弱,花上整天的功夫也别想抓到只兔子野鸡,但他要是坐在家里织布,却又好又快。这两个人假如各自都要兼顾打猎织布,哪怕忙死累死,也不得温饱。”
“于是擅长打猎的人专心打猎,会织布的人只管织布,然后打猎的人比之前多得了数倍的猎物,织布的人也做出许多布来,他们再拿自己手里多余的肉食或是布帛去换对方手里的,自然是皆大欢喜,双方都能得益的。”
明月再没想到这个小弟子绕了一大圈,居然说地是这个意思,不由地陷入思考,心中暗忖,“小桂圆总是能从寻常事情中说出许多不寻常的东西出来,莫非真地身具大智慧不成?这其中的道理说穿了其实也不难懂,但却足以发人深思。我怎地从未想过?”
这时桂圆又为自己的辩护加上了一块砝码,“就算有人特别厉害,无论打猎还是织布都比别人能干,但他二者中也必然有更擅长的一样,花同样时间打到的猎物和织出来的布帛价值也不一样。此人就应该专注在自己获益最多的那样事情上面,还是能与他的邻人互利。同样的道理,炼丹房原本就应当巴不得有人将洗髓液这种低阶丹药拿去做,自家好专心在更有价值的高级丹药上面呢。”
她低头羞涩地一笑:“何况我的成丹率还比他们的高,药效也比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