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大人看看就好,若是一味参合进去,只怕闹出来面上不好看。记得我家乡有句俗话,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我等既已老朽,便知后生可畏,何必无谓挡在他们的路前呢。”
芮诗蜜紧紧盯着莫大,眼神直似要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那掌柜的却脸色不变,拍拍脑袋,从怀中拿出个包裹起来的物事呈给芮诗蜜道:“看我这记性,原本是要推荐一套新书给芮仙师,说着说着差点忘了。这本《庶女修仙传》乃是《凡女修仙传》新出的姐妹篇,讲地就是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女仔逆天修行的故事,仙师不妨拿去一读。此外费若思真人那里,敝店也已经飞剑送去了一套,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啦,倒让仙师见笑。”
芮诗蜜一颗心只觉得如坠冰窟,阳光照在身上,她竟感受不到一丝热度。费若思就是那位天竺高人,她身后最大的依仗,此时却被书店掌柜一口叫破。莫先生的这一番话说地恭敬,但连敲带打警告意味十足,怎能不让她又惊又怕。
现在想来,这个莫先生身上明明疑点甚多,她来到葵英仙院时,他就是琅環阁的掌柜,十几年来,却始终是这么一副不起眼的中年人相貌。此外那所谓的秘籍和试题集乃是前所未有之事,他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应承下来印了许多,还高价卖给仙院弟子,可恨自己当局者迷,竟然未曾多想。
她张张口,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干又涩,“你,阁下想要怎样?”
莫先生客客气气地将小包裹放到芮诗蜜手上,“仙师言重了。桂花和桂圆都很不错,倒也不必一味拘束了她们,遇到些挫折挑战更不是坏事。只是有一点,葵英仙院耕耘这么多年才养了点好苗子出来,定然不能容许被鸟雀随便啄了去。芮仙师是明白人,相信不会失了分寸。”
芮诗蜜被他盯着,就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觉得那目光冰冷凌厉之际。她判断不出莫先生的境界,但显然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层次,不论他是金丹真人还是元婴老怪,都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莫先生在她耳边继续传声说道,“我平日窝在琅環阁不动,竟是个田边的稻草人,那今日也只好出来惊一惊那不晓事的鸟雀。我知道你那点心思,不过是要给自己找条退路,只是做地过头了,退路也就变成了死路。”然后他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与其盯着别人家弟子,倒不如先看好自己的弟子罢。”
“阁下可是来自上院,还是仙山?”芮诗蜜兀自不死心地追问。
莫先生摇头失笑:“知道地太多于你并无好处。我今日现身,一是给你提个醒,二来要借你的手,把包裹里那个护身玉佩送给桂圆。你的徒弟已经等地急了,你还是快些去吧。”
芮诗蜜神思不属地离去,莫先生脸上依然笑眯眯地,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满身油墨加铜臭味的书坊老板。他仿佛瞧西洋镜似的东张西望,不时做出惊叹之情。实际却把心神悄悄地放到了正在夸父追日场地里飞奔的张萌,心里暗暗地道“天竺人眼光当真差劲,近在眼前的好苗子她都能走了宝。怎么看,这个女仔都比那个上不了台面的郭阳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