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的寒气直冲手心,钻进身体里,令他浑身寒冷。
他一把掀起白布,桶内有一具盘腿而坐的男躯,整个人被冰冻在了这巨大的桶内,寒气逼人。
“父亲……”
他腿一软,跪了下来,手指隔着玻璃抚摸,止不住地流泪。
被冰冻住的男躯有着与他相似的样貌,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个被抽去灵魂的躯壳,静静地端坐在那里,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黎森跪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趴在桶上,整个人的意识像是陷进了漩涡里,任其摆布,随着深入,他整个人的思想似乎被挖空,脑子里只留下了那具被冰冻住的男躯。
那阵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诡异连绵的音乐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不断地敲击着他的每一处神经。
“父亲!”
黎森大汗淋漓地醒来,还是那个密室,自己仍然躺着那个生了锈的病床上。
宫本吾介的眼神犹如黑夜一般像要把他吞噬,他的嘴唇慢慢动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
黎森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等他回想起刚才那个冰冻室的时候,他痛苦地抱住头,嗓音嘶哑。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你看到了你想看到的东西而已。”
他淡淡地笑了起来,对于黎森的痛苦,他似乎很是满意。
“我父亲……他,我亲眼看到他泡在了硫酸里被活活烧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有办法让他选择自杀,就有办法让他活下来!”他阴冷地大笑,“不过,冰冻住他,是对他的惩罚,是对他背叛我的惩罚!”
他冷冷地说道,意味深长地看着黎森:“他是在赎罪,Lester,只有你能救的了他!”
赎罪?
一个罪恶深重的人竟然会让别人去赎罪?
黎森紧紧地捂住头,全身颤抖了起来。
“现在,考虑好了么?”
宫本吾介一直等待着黎森的答案,而他似乎正隐忍着莫大的痛苦,冷汗淋漓,大脑像是被人掌控了一样,使他不自觉地去回想刚才的景象,冰冻室,父亲,器官,气味……
所有的细节全部在他清醒过来后,崩裂成无数个碎片,就像是无数个小锤子,不断地敲击着他每一根神经,令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痛苦。
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一抹人影来到密室台阶下,一双短靴缓缓走到宫本吾介的面前,他的手边有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摆放着一个摆盘,里面是各种工具和注射器。
“父亲,您要的东西。”
宫本霖低着头说道,将推车推到面前,伸手把那个摆盘托了起来。
宫本吾介使了一个眼神,随后,宫本霖走到黎森床前,将他的手铐重新锁上。
正当他碰到手铐的那一秒,黎森猛地抬头,迅速将摆盘一推,上面的所有工具散落在地,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父亲!”宫本霖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