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徒老伯却一点都不信我的话,他岔开了话题,“咱们也四年没如此安静地坐在大历境内,悠然地望着夜空说说话了吧。”
四年了。
这四年或许有机会路过大历,但几乎都没有怎么停留过。
我们匆匆来,匆匆去。
少有一刻能够停下,仰望这寂寞的月光。
四年前,一生中仅有的平静大概都丢在了这里,从此以后不断奔波,难以停歇。
“姑娘心里,更在乎的人应该是靖王吧。”司徒老伯将我看穿,浅笑着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然而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你能够轻而易举的利用李熠,却无法面对靖王,如果不是还没有准备好,那么就是太在意了,仍然做不到吧。”司徒老伯说。
对于感情,他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我问。
“信。”司徒老伯说道,“年轻的时候啊,老夫也跟你一样,茫然……自以为是。但是对于感情却永远都琢磨不透,不是摸不清对方,而是搞不懂自己,不肯轻易相信那原本最简单的答案,非要一次次去猜,可猜来猜去,总是避过了真正的答案,最后呢,最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一场空欢喜啊。”
“你这一生,都没成婚吗?”我现在才想起来。
除了他变卖家产遣散家人这样的事之外,我对他家里到底有什么人一无所知。
“红颜无数,知己嘛……”他忽然苦笑一阵。
“原是少年风流,错过了。”我明白了。
“可到底是晚了。”他说,“遇上的时候觉着自己还年轻,不甘于如此,想要再闯闯。一而再地让她失望,最终还是老夫我亲自把她逼得离开了的……以为没那么喜欢,以为还会遇见更喜欢的,可是呢,可是再也没有过那种感觉了。突然有一天,觉得自己老了,想要安定下来了,回头看看,其实身后什么人都没有了。以为会在身边等着的人,错过了,就回不来了……这大策国君和靖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不要把年少的不负责任,当成是风流潇洒的借口。”我不认为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一般。“负了就是负了,若用不羁来做解释,倒是辱没了少年时的风流。”
司徒老伯似懂非懂,只是彷徨地沉思了许久,忽而笑了。“看来,姑娘的放下,放下的可不只是感情而已,是连同人生的悟性和境界都提高了。超凡而脱俗,不似俗世中人,不屑于烟火,连私己的心思都能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
“如果你是我,你会原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吗?”我侧过头去。
“不会。”他说,“不过,若是寻常人,只怕在觉察的一刻就会想尽办法来避免。而不会像姑娘一样,明明知道前面是个坑,还非要亲自跳下去试试深浅,看着挖坑的转身而去,再自己慢慢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