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不敢?你真不愧是李熠调教出来的,背着他勾结大历宁王,冒充宸王潜入营地,将我掳走。你们设计得很有技巧嘛,没错……他的人如他一般狠毒,我还在怀疑什么呢。”自知漆沅将李熠看得尤其重要,他断不会做出忤逆李熠之事,所以我唯有激他。
漆沅紧蹙眉头,看起来极其卑微。“娘娘,陛下……陛下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利用我获得沈虞两家辅佐的苦衷?还是利用我登上王位的苦衷?或是背着我与沈家庶女厮混弄出孩子的苦衷?……哦,对了,也可能是逼我交出凤印放沈家庶女进宫的苦衷。”隔着帘幔,漆沅的脸渐渐清楚,我沉了沉眸,屏心静气。“漆沅,你该不会是忘了,他们昔日如何逼我交出凤印的吧,为了让沈秀荷进宫,无所不用其极,纵容沈秀荷毒哑了我的嗓子,放任太后将我软禁离宫,背着我勾结沈虞两家,预至我于死地。他的苦衷在哪儿?”
“娘娘……”漆沅情急。
“不必再说了,你若是今日强行将我带离大历,我也绝不会再踏入大策一步,我本以为一场夫妻情分放在那儿不愿撕破脸,你回去告诉李熠,就当我沈朝凰死在了两年前,他最希望我死去的那一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快要不像我自己了。
“娘娘真的如此绝情吗,陛下……陛下可是您的夫君。”漆沅说。
夫君……
我头疼的厉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回忆不断的翻涌出来,错综复杂的昔日在不停地浮现出来,那些对的错的,爱的恨的……我觉得越来越吃力,我已经很难理清楚那一起涌上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了,似是同一时间的错乱罢了。
头疼……对了。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就是这样,我坐在马车里扶着磕在马车上的头,昏昏沉沉,眼前一片迷茫,出现重影幻觉,我快要昏过去了。马车颠簸得很厉害,我突然一阵恶心,将胃里所有的东西倾泻而出,那大红色的裙摆艳丽而肮脏。马车就在这时候跌下了悬崖……
“夫君……他亲手了断我与他的夫妻之缘,如今又怎能说是夫妻呢。”
心口疼得厉害,记忆的翻涌令这一颗心仿佛再一次被千刀万剐。
连呼吸都是疼的。
原来所有的一切并不是真的从记忆里消失了,原来它们终有一日回重新回来。
“娘娘,”漆沅的声音逐渐镇定下来,他跪在地上仰起头来,“娘娘您是要留在靖王身边的,对吗?”
我坐在帘幔后面,将他眼中的杀气看得清清楚楚。
“娘娘,漆沅本不该关心您和陛下还有大历靖王之间的事,但您的存亡将决定大历或者大策的安危,漆沅不能放任您继续留在靖王身边威胁大策。所以……”他起身,慢慢从腰间拔出了刀来,一步步逼近马车。
“怎么,连你也要杀我。”也对,纵然李熠有千万般的情义于我,可在我当年离开大策的时候他也是默许了他们除掉我的。
我活着,就是大策的威胁,所以只有杀了我,才能保证我不会帮助其他人打败大策。
月光在他的刀锋镀上了一层寒光,迫近的刀刃已经散发出嗜血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