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僵不是难以对付,不是没有弱点,此番吃了云锦这一击,血僵的整个身子就好像是被重物击溃,那血肉之躯下面一个一个竟钻出了无数的魂魄。云锦这才明白,原来失踪的歇赫人竟是被这东西吸食掉了。就连灵魂都被控制在了那副残破不堪的血肉之躯里。现在因为她切断了支撑这东西的灵源,这些灵魂才得以释放。
整整齐齐漂浮半空,对着她行了个礼便也消失了。
包裹着重檐的白发也一点点退去,血僵的身子慢慢化成了血水,唯有那双眼睛,让云锦觉得似曾相识,而且是十分熟悉的感觉。
血僵看着云锦,半晌,身后的青桡又发出了悲悯之音,好像是在为这血僵感到悲伤。血僵的目光一转,看到了苏钰身边的应晟,白色的毛发渐渐脱落,只剩下一个圆鼓鼓光秃秃的脑袋,身子早已是一滩血水,这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那脑袋半透明,比常人的脑袋要大上两倍,眼珠子微微移动,又落在云锦的身上,然后就这样盯着,渐渐,那双眼睛也失去了生机。
血僵这个传说中的东西,厉害程度可想而知,云锦竟以浮生印与青桡剑所灭,苏钰对她体内的那股灵气感到异常惊讶。明明刚刚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可那又是谁呢?
等到血僵完全的化成了血水,重檐身上的白毛才完全脱落干净,那股纠缠体内的痛苦才有所好转,云锦迟疑了片刻,将他扶起,冷冷的问道:“你有没有事?”
重檐似是刻意回避她,径自站起一手捂着心口,一手还在流血,“没事,还死不了!”说罢,看着不远处哆哆嗦嗦的骷髅将军,朝着他走去,低头沉声道,“带路!”
简短的话语,丝毫没有要理会云锦的意思,云锦心下一松,原本还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心中本就矛盾,又多次受他相救,见他并无要与自己说话的心思,紧张的心这才放下来。也许这样的相处,才是最好的方式。等到救出师父,她必然还是会……
想到此,云锦偷偷看了重檐一眼,心里竟有些犹豫起来!
那骷髅将军大概是没见过如此场面,整个三楼的鬼物寥寥无几,自己侥幸还活到现在,早已是吓瘫在地,一条腿还不住的颤抖着,牙齿也跟着上下打颤,似乎有些呆愣,半天对于重檐的话都没有回过神来。
重檐原本就憋着一股无名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可这气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放在心里,最后干脆就对着骷髅将军发泄一通,“你这是也想和你们的鬼兄鬼弟们一样,化作青烟一缕?”
狼爪抵在骷髅将军的脖骨处,吓的骷髅将军刚刚想要站起的身子,又是一软跌坐回地上,急忙求饶,“别杀我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别杀我!我这就带路,这就带路!”说完,拖着一条残腿再次勉强爬起,一蹦一跳的往四楼的方向走去。
云锦盯着血僵留下的那摊血迹,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阵绞痛,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似乎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不仅仅是心虚,而是心中有愧一样。摸了摸心口,那里跳动着的心,也加快了速度。那种熟悉,那个眼神,都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钰看着有些发怔的云锦喊道,“师妹,你在想什么呢?快些走吧!”
云锦收回心思,点了点头!有些东西在心底的最深处,此刻也成了一团解不开的迷雾。或许这血僵是曾经见过的人,可她的世界,重要的人也没有几个,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师父。他的安危,他现在的处境才是她最担心的事。
三层的鬼物无几,一路畅通无阻,原本走到楼梯处就不得继续前行,此番在骷髅将军的带领下倒是很快就上了四楼。
回头看,三楼的一场血雨腥风,多了几分颓败感。而这也才仅仅是三楼而已,接下来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如今几人大多受伤,拜月楼里还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或许接下来要面对的,真的就是生死抉择。
带着忐忑的心,云锦跟着上到了四楼,骷髅将军上到四楼的时候就回头要走,被重檐一把捏住了脖骨,“你想去哪儿?”
骷髅将军身子发抖,又急忙告饶道,“三楼到四楼的路我是认识的,不过就是被人设了法,常人摸不到路,可只要有鬼物带领,就能找到路。这,这后面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况且这是兽魂所在,我一个人魂,哪里惹得起!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重檐一听,没想到这家伙不过就是个骗子,只知道一层的路程,这后面若是也走不出去,岂不是无人带路了!有些恼火,手下用了些力气,骷髅将军的骨头一点点发紧,可最后重檐却是松了手,冷吼一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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