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
贺永宁扬眉:“不要哪样?”
珍宝害羞:“就是,不许当着好多人的面叫我……嗯嗯嗯……”蚊子哼哼。
贺永宁侧耳:“不许叫你什么?嗯嗯嗯?”
珍宝捏着衣角扭捏:“不许叫……心肝肉。”
贺永宁挑眉道:“心肝肉都不许叫,那要叫什么?”他忽然一手捏着她低垂的脸,将她头抬起来,任一扇睫毛轻轻打在他漂亮的泪痣上,深深看着她,低声唤道:“……珍宝?”
珍宝头顶忽然麻了一下,捂住蓦然飞红的脸颊,嗫嚅着发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贺永宁一把撒开手打断了,他懒洋洋地抱剑走道:“珍宝也不许叫啊,那只能叫艾冬瓜了。”
珍宝回过神来,跳着脚大喊“不是不是,没有不许叫”,拽着他不许他走。
贺永宁置之不理,还得意洋洋道:“我早就说了,还是艾冬瓜好,形象好记,气质鲜明,名副其实,你如今是深得其趣了。”
“不准叫不准叫!贺武永宁高大!你不准再这样欺负我!”
“寻艾珍宝冬瓜,你都开宗立派了,稳重些,大街之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贺永宁指着路边摆着的一只大冬瓜道:“瞧,你徒弟在看着你。”
寻珍宝还当真懵懵地与那大冬瓜对视了一眼,贺永宁笑得差点滚到地上。
珍宝羞愤跳脚,这混人皮糙肉厚一身混账,打他他轻飘飘得很,还洋洋得意,再重的宝氏神拳也不足以对其够成威胁,气得她直转圈,忽然灵机一动瞪住他,虎虎吓人道:“贺永宁!这回可不是吓唬你!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对着自己的脸用力捏了好几下,“我就打我自己!!”
贺永宁震惊地看着她。
珍宝掐完也被自己弄懵了,她怎么了,她怎么说出这么蠢的话。
贺永宁蓦地仰天哈哈大笑笑得停不下来,人都站不稳了,握着她的脸揉了半天,道:“这真是神计,直打我的软肋,我真是瑟瑟发抖。”
珍宝捂脸躲开他的臭手。
就在两人打闹时,几个穿着太华门镶蓝宗门服的修士与他们迎面相逢,珍宝本来完全没注意,但却听到有人略带迟疑和惊诧地喊她名字。
“……寻珍宝?”
珍宝转头一看,亦是惊讶——竟是许久未见的李丽娘!
李丽娘穿着鲜亮的宗门服,手里握着一把剑,腰上挂着乾坤袋,身姿优雅,容色亮丽,眼神亦是灵动骄傲,与曾经那个枯黄瘦弱、在村口绝望求生路的李家六娘截然不同了。
她远远看着珍宝,又看向珍宝身旁的贺永宁,目光在他身上迟疑地顿了一会儿,款步走来道:“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怎么能来这里的?”
珍宝想了想,含含糊糊道:“我们来修真界求一味药材。”
“求药?”李丽娘思索片刻,道:“你要求什么药,我能帮上你的忙吗?”
言罢颇为自得的昂首,嘴如连珠子一般快语道,“你一定想不到,我如今可是太华门的内门弟子,我是单系土灵根!测出灵质的当天,掌门便应诺将我收入了内门!我们那一群送石的人里,有这般天资的只有我一个!像我这样的内门弟子,要用寻常医治凡人的药材,绝不在话下,本门的库房里珍奇堆成山呢!”
珍宝当真升起了一分希冀,不管三七二十一,死马当活马医道:“真的?你能帮我求到九穗禾吗?”
李丽娘愣了一下:“九穗禾?那是什么?”
她身后几个同为内门低阶弟子的男子哄笑了起来,道:“九穗禾可是神草,灵台大比最高的奖赏之一,你们竟然是来求这个的?怕是发梦吧。”
“又不是稻谷,以为遍地都有么。”
“九穗禾可以求啊,你帮他们去参加灵台大比便是了。”
一阵哄笑。
李丽娘闻言,对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羞恼,又气珍宝带累她丢人,道:“你也听到了,那东西不可能得到的,你没见识,但他们说的总不会错,你若是有别的要我帮忙,我绝无二话,但不切实际的事情我也做不到。”她见几个嬉笑的师兄已经准备离开了,便捉一捉珍宝的手道:“我们这回来,要给太华门的师兄师姐们助阵,还要做些打下手帮忙的事务,我要去忙了。我们太华门住在鸿门客栈,你住在哪儿?”
珍宝道:“我住散人小驿。”
李丽娘露出一些同情来,道:“虽说我自有我的天资和机缘,但你对我亦有再造之恩,我知道你一向坚强能干,但如果需要我帮你,你也不要怕羞,尽管提便是。”她又疑惑地看了一眼贺永宁,没再说什么,与珍宝匆匆别过便赶回了同门队伍之中。
珍宝眼巴巴地望着她走远了,感叹道:“没想到丽娘有这份天资……真羡慕,我就……”她沮丧地垂下头。
贺永宁瞥她一眼,摸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继续往灵谷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