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的主人徐郎中闲谈着。
说道高菡的病情时,郑老似有疑惑,他道:“这个高菡,虽然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但是她的眼睛,并不算难治啊?怎么她都在这镇上求医问药两年了,还没治好?这青荷镇上的医术已经没落到了这种地步?”
“高小姐的眼睛我确实无能为力,而且青荷镇上的医术也确实不算高明。”徐郎中摇着头道,“我们镇上加上我就四个郎中,我医术拙劣,现在老了最近也不太坐诊了,而镇上有个赵郎中医术算是镇上最好的了,但自从他死了老婆,就一直喝酒赌钱,别说坐诊了,他能消停会儿不给他家姑娘阿萝添乱就是好的了。其他两个郎中看点小病还行,大病就没什么办法了……”
郑老问道:“那高小姐的眼睛那位赵郎中也没有办法吗?”
徐郎中道:“姜先生确实带着高小姐去赵郎中那儿去问诊过,但高小姐的眼睛也没能治好,他应该是也没什么办法吧。”
郑老摸了摸胡子,皱着眉不解道:“不应该啊……”
徐郎中却不甚在意地感慨道:“郑老你医术高明,能治好高小姐的眼睛就好。这两年姜先生也是不容易啊,带着高小姐四处寻医问药,把镇里镇外的郎中都看遍了,高小姐就是不见好。”
“是吗?”郑老有点不相信,“这高小姐的眼睛有那么难治吗?……”
在柜子前整理药材的蔓儿听见他们的谈话,若有所思。
……
镇上的学堂里,孩子们正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姜桓之新教的诗句,气氛忽然被一个中年男子粗鲁的声音打破了。
“姜桓之呢?我找姜桓之!”
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闯进学堂所在的院落里,大声喊着,四处寻找着姜桓之的身影。
姜桓之透过窗看出去,看见了那个中年男人,轻轻蹙起了眉。
他道:“你们先自己读书,先生有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姜桓之就推门出去了。
等姜桓之一走,课堂里立刻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赵家大叔又来找先生了啊。”
“先生家和赵大叔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他老是来找先生干嘛?”
“听说是借钱啊。”
“先生给我们上课拿的工钱那么少,先生哪有钱借给他啊?”
“但听我娘说每次赵大叔来找过先生后,就又有钱去赌钱去买酒啦,先生肯定是借给他了。”
“先生干嘛要借给他啊!他还那么凶!”
“赵大叔是阿萝姐姐的爹,你们说先生是不是喜欢阿萝姐姐啊,不然怎么还不跟师娘成亲?!先生一定是嫌弃师娘眼睛瞎了!”
“少胡说了!先生对师娘那么好!”
“那你说先生为什么还不跟师娘成亲呀!我娘说要成亲了才能住在一起的,可是先生和师娘都住在一起两年了!”
……
出了学堂,姜桓之将赵祥带到一处偏僻的墙角,他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才皱着眉道:“你又没钱了?”
赵祥打了个酒嗝道:“是啊!上次你才给那么点,用得了几天啊?再给我点!”他因为饮酒,看起来满脸通红。
姜桓之叹息一声道:“我再给你二两银子吧。”
“二两?这么少?”赵祥瞪大了眼道,“不行!最少五两!那边还有赌债等着我还呢!再不还他们就真的要打断我的腿了。”
姜桓之摇摇头,态度似乎十分诚恳:“我是真的没有了,最近给菡治病花了不少钱……”
“治病?哈哈!治病?”赵祥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哈哈大笑起来,“你给她治什么病?你……”
“闭嘴。”姜桓之打断他,语气忽然变得冷厉。
看着姜桓之的眼神,赵祥打了个哆嗦,他其实也不敢将姜桓之惹火了。他虽然不知道姜桓之以前是做什么的,但绝对不止一个教书先生这样简单。
“总之你就说给不给钱吧?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赵祥道,“听说高小姐最近在镇上治病……”
“行了。”姜桓之不想让赵祥说下去,他思虑片刻,道:“我可以给你五两银子,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听姜桓之愿意给钱,赵祥眼前一亮:“什么事?”
姜桓之说:“这两个月都别来找我了。”
赵祥被人追债,急着要钱,也没想那么多了,有钱就行,他赶紧点头道:“可以可以。”
姜桓之从袖中拿出五两银子,赵祥立刻一把抢过去,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姜桓之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眯了眯眼,希望他能信守承诺,否则,他就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