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砚?”
长安略一沉吟,顿时明白自己手臂上的古怪,应该是他扶自己起来时弄上的。看来魔界果真没几个好东西,这人看起来倒是慈悲为怀,可下手却丝毫不留情面。
“你想干什么?”长安顿时不高兴了,声音冷冷得,眼神也带着警惕。
段青砚倒是不在意,只急急地打断她的话,快速说道:“别怕,是你师傅叫我来救你的,现在时间不多,你只管听我说就好。万鬼哭那天,狱冥会去天顶祭祀,那里只有他与姜澜能够进去,可隔绝万物气息,我会在那个时候救你出去,这几天,你就照常待在狱冥身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段青砚说完,长安冷笑了两声,接口道:“我凭什么信你?”她师傅可是正道大能,斩杀妖魔无数,不顾段青砚是魂修也好,灵修也罢,他终究个是魔修,师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他交好,又怎会求他救人。
长安说什么都不肯相信段青砚。
见了此状,他也不与长安争辩,只急切道:“信不信由你,到了万鬼哭那天,你若不随我走,便只有死路一条。如今言之尚早,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考……”
他话未说完,便急急停住了声音。
就在掐断联系的下一秒,长安突然看见狱冥朝自己走来——
他的脸色阴鸷得很,像是堆积了乌云的天,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你在做什么?”
“我?”长安略一停顿,满脸无辜地抬头道:“我在思考怎样对付姜澜,取他的血。”
“哦?是吗?那我怎么感觉到魔气波动的气息?”狱冥也不与她废话,伸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一道魔气便笼了过去:“你不必回答,我一探便知。”
既知长安擅于诡辩,狱冥便不给她这个机会。
魔气贴着她的肌肤游走过去,像一条跗骨之蛆,带起层层战栗。
长安打了个寒战,心中也不由地慌乱起来,若真被狱冥探出些什么,只怕自己就算侥幸不死,也再没有舒坦日子可过了。
看来只有冒险搏一搏。
长安将身体里的符力尽数凝于右手,只待狱冥一发难,便打他个措手不及。可哪知,一番探查之后,狱冥竟没探出任何异样,他不信邪地又试了一遍,却依旧没能发现魔气波动的来源。
“恩?怎么没有?”狱冥疑惑道。
长安轻舒了一口气,刚把手上的符力散去,就被狱冥掐着脖子,提离了地面:“说,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别想瞒我,不然你知道下场。”
狱冥手上用足了力气,在她脖子上掐出了深深的指印。
长安虽是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却依旧清楚,此时,她绝不能露怯,必须一口咬定什么都没做,虽然,以狱冥的疑心病定不会信她,可便是这种怀疑,才是她活命的机会。
于是,长安道:“我什么都没做,你爱信不信。”
“哼,别给脸不要脸。”狱冥冷哼道。
长安不说话了,她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狱冥阴沉地看了她一会儿,手上的力道越加越大,直至她昏死的前夕,才冷笑着松开手,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留你一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既从狱冥手上逃过一劫,长安趴伏在地上,好半晌才抚定忐忑的心情。
与狼为伍,迟早有一天会被撕成碎片,更何况,这还不是一只普通的狼,这是一只凶残到近乎冷血的疯狼。看来,那个计划必须要实行了,哪怕是惊动地底下的那只精怪,也好过在狱冥手上提心吊胆。
长安决定了要使用那个计划,她仔细思索了一夜,终于周全了各种关节。
到了第二天早上,见狱冥收了功,长安也不计较他昨晚差点掐死自己的事情,跑到他身边道:“带我出去转转吧,我要熟悉一下黎城的环境,以后也好对付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