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又胡闹!”顾南渊将瓷瓶贴身收好,才板着脸说教道:
“第一峰是天剑门的首峰,本该起到表率作用,您不带头好好修炼也就罢了,还行这等强盗之事,实在太不合礼教!培源塑骨丹我会送回去,长老那边我也会道歉,师妹必须参加决赛,否则就没有资格得到奖励。”
说完,将长安拽上飞剑,转身往天剑门去。
玄悲真人气得跳脚,却又不敢与他争辩,生怕惹恼了他,便再也没人帮自己处理诸般事物,只能把怒气撒在魔物身上,直惹得不归林魔心惶惶,才肯罢休。
再说长安,她跟着顾南渊回到天剑门,便发现门中像是遭逢了大劫一般,除了第一峰尚且完好,其两侧呈扇形排列的各四座主峰,均被人拦腰斩断,削平了山头。并且,在剩余的山壁之上,还被人用剑气刻下了“我是坏师叔”这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如此令人哭笑不得的杰作,除了玄悲真人,不做他想。
再结合他手上的培源塑骨丹,长安便知道,师傅定是想替她讨回公道,才会削了人家的山头,抢了作为奖品的培源塑骨丹。只不过,这公道还未讨回,便让顾南渊给破坏了去。这个大师兄着实古板了些,虽初心不坏,却也不免让人感到困扰。
不过,事已至此,即便她再做挣扎,也不可能从顾南渊手上得到东西,还不如想想如何在决赛中夺冠,这才是当务之急。
如此想着,长安便认真思考了一番,在决赛中该用什么阵法,才能一举获胜。
然而,还不等她考虑清楚,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哟,看看这是谁回来了?大家赶紧把东西收好,可别又让偷丹贼把东西抢走。”
长安循声望去,便见三长老抄着手站在一旁,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他的首座弟子,代他向陈枫授业的恩师——孙镜。
这可当真是冤家路窄!
长安一撇嘴,就想上前就偷丹贼与他理论。可还不等她动作,就见顾南渊拱手弯腰,对三长老歉意道:“何师兄,此事是我师傅不对,我代他向长老会的诸位师兄道歉,还请您多多海涵。”顾南渊甚为谦卑,掏出那半枚培源塑骨丹递还给三长老。
可三长老也不接,抄着手垂着眼皮,半晌没有回应。
倒是孙镜,他一向待陈枫如亲传弟子,虽陈枫死于三长老之手,可那毕竟是他和自己的师傅,自己尊三长老如父,自不敢有任何怀恨,是以陈枫的死,只可归咎于长安与顾南渊。这两个贼人,罪大恶极,若不让他们受到教训,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是以,孙镜道:“第一峰的人倒是有本事,抢了东西,削了山头,只一句道歉,就想一笔勾销?”
“自然不是。”
顾南渊拱了拱手,道:“各位师兄的山头我会负责恢复如初,培源塑骨丹我也会物归原主,若各位师兄还有什么不满意,只要提出,我自然会照办。”
“这可是你说的!”
顾南渊话音落下,孙镜就义正严辞地接口道:“门规第一条,同门之间禁止私斗,祖师爷削人山头可犯了这条门规?”
“犯。”
“再有,门规第四条:天剑门内,禁止抢夺同门宝物,祖师爷抢走培源塑骨丹,可犯了这条门规?”
“犯!”
“接着,门规第十条:同门相争,禁止侮-辱他人,祖师爷在各位师叔山头刻下的字,又是否犯了这条门规?”
“……犯!”
“犯什么犯!”长安打断顾南渊的话:“师傅小孩子心性,做事向来没个兜揽,他做这些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如此较真!”
长安听得孙镜细数老头罪状,便知事情要遭,赶紧打断顾南渊的话,想把事情糊弄过去,反正她师傅平日里也没个正形,说他是在恶作剧,也无不可。
可偏偏顾南渊太过正经,不仅不配合她,反而将她拽到一边,训斥道:“长安,修道之人,有错便是有错,绝不可推诿责任,你如此行事,实在有违修道之人的风范,你回去以后,就去思过崖面壁,不到决赛,不可出来!”
说完,转头面向孙镜道:“孙师侄说得没错,师傅他确实违反了门规。只是,他是天剑门师祖,若去刑堂领罚,并不合……”
“呵,我什么时候说要师祖去领罚?”
孙镜冷笑着打断顾南渊的话:“师傅有过,徒弟代为受罚这不为过吧,这件事情,长安是罪魁祸首,让她替师祖去刑堂领罚,岂不是两全之美之法,顾师叔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