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又有一种感觉,只觉自己的剑在一点点蜕变,好似空间距离在他剑下渐渐消失,达到一种心有所指,便有剑至的玄妙境界。而这种境界在他当年与姬瑶月联手对战师我谁时也曾体会过。而姬瑶月双刀也生变化,时快时慢,好似有了一种不受时间节制的特殊的律动,每出一刀都伴随难以捉摸的街节奏,都要将时间长河与眼前对手一同斩断。
乒乒乒乒乒乒乒……身影交错,不知交击多少回合,应飞扬和姬瑶月渐渐扳回颓势,不绝于耳的交鸣声在林间响起,好似夜雨又至,穿林打叶,却随锵然一声,交击停止。
风停叶静,万籁无声,三道交错身影陡然静立。却是保持着一刀一剑一树枝顶端呈三角形相抵的站姿……
而在这时,清风徐动,公子翎所持树枝上本有未及绽放的蓓蕾,在公子翎神通之下,树枝遭千百次刀剑交击,花蕾却没有被伤到分毫。此时竟莹润光艳的绽放开来,在风中颤巍巍的吐出细小花蕊。
而一花绽放,发乎自然的勃勃生机,令公子翎原本死气沉沉的剑意再现生机。
公子翎忽然哈哈大笑,面上哀戚之意荡然无存,“你们两个当真有趣,让你们接本公子一轮剑法,能学多少便是多少,没想到没等本公子使完,你们就给破了!”
原来方才应飞扬和姬瑶月施展苍龙转生剑和雨水之刀,一者属木一者属水,水润木生,将盎然生机传递至树枝之上,树枝上的花蕾因此**放蕾,一点生机使得公子翎剑上的死意不再纯粹,正合“以生破死”之妙。
应飞扬此时冷汗才冒出湿了一背,收剑拜道:“公子实在让了太多,剑法以情入剑,别出机杼,若是真正交锋,我们哪有半点生机。”
公子翎玩味笑道:“哦?你对本公子的剑法倒是赞誉有加,那本公子问你,这剑法与你师尊相比如何?”
应飞扬蹙眉思索片刻认真道:“人的影,树的名,师尊现在身死,只有名存,所以在下不敢替师尊菲薄,只能实话实话,论修为,公子自是与我师尊并驾齐驱,但若只论剑,公子尚逊了不止一筹……”
“哦?”公子翎眉头一挑。
姬瑶月闻言暗急,谁人不知公子翎高傲至极,只恐应飞扬这般公然贬斥惹恼了孔雀公子,不由暗掐应飞扬背后软肉。
但应飞扬一谈起剑,痴性又开始发作,混若无感的继续道:“公子一套剑法分为上下两阙,却是截然不同的剑意,上阙情思渺渺,幽深绵长,因情而动,暗藏无尽变化,可谓是极为高妙的剑法。下阙哀痛凄绝,死气沉沉,比起上阙显得更加不留生机,所以威力更大,但论格调和意境却反而不如上阙。”
说着指向那根树枝道:“残败之枝,仍能吐出新蕾,公子若见一棵树的死亡便心如死灰,生起一同沦丧之意,岂不是因一棵颓倒的树木,舍弃蕴藏其中的崭新生机?”
“残败之枝,犹吐新蕾……残败之枝,犹吐新蕾……”公子翎若有所思,喃喃重复几句,忽而一笑,将树枝插在地上,“你又知晓什么呢?”
随后面容恢复平常,道:“你们两个本事比本公子想得更大,现在,本公子可以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