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是让李嬷嬷早就兑换好了的,信便是早先写的,如此林珺手里的银子因为用人和办事,花得也很快。她手里庄子和铺子里的收益也要到年底才送过来,平时她是不能动用多少钱的,就算庄子和铺子的收益送来,也不知道王氏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要过去说是帮她管着银子,想想就有些头疼。她如今在重孝期,也不方便出门,只能写封信了。
信里解释了她三月里一直病着,弟弟年幼懵懂,吴先生一家出府时她姐弟二人并不知道,还说到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并断言以吴先生这些年所受的苦楚委屈,以后必会有回报,希望吴先生不要灰心沮丧。同时提到父亲在世时曾提到过他,父亲没有重用他,则是因知道他要举业,所以并不干扰他罢了。当然林珺的父亲并没有在孩子跟前提到过吴昌盛,林珺这样说也只是给自己找的接济吴先生的借口罢了。
信中还提到她姐弟三人在府里的境况,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没有实力的时候,暂时的耻辱隐忍都是为了以后,由己及人,劝慰吴先生不要灰心,他日必能高中,只希望吴昌盛高中时想起她姐弟二人,倒是能够记起她姐弟二人相助之恩,而她因为上一世的缘故,知道吴昌盛此人擅术数,因而她如今请吴先生屈才帮着她打理几年产业……。
林珺知道世人多讲究不以恩胁迫他人,但她觉得自己若不向吴昌盛直接讲明白自己真实意图,反倒惹得吴昌盛猜忌她,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说出她的意思,倒更显得人坦荡。
说完了这些,林珺又想起赵伯的儿子,钱伯的小儿子在府中没有差事,他的大儿子德言以前服侍的是林珺的大哥林承,赵伯的老婆如今在针线房上当差。
林珺让谷香打听了清楚,以前服侍大哥的小厮除了战死的,还有的便都被周氏分到了外院的各种地方,等于做的闲差罢了。她想这些人说不得还有的用,其中钱伯的大儿子分在外院的书房,小儿子年纪仅仅才六岁,大儿子领的闲差,必然月钱不多,母亲临去时必然是让关嬷嬷主持她留下的这整个府上的大局的,如今关嬷嬷去了,这些外院的小厮也不知有多少能听她的,被她所用。
“德言哥哥如今在外院书房领差,我听说母亲去世时将大哥身边的人都分到各处去了,赵伯让德言哥哥打听这些人,看这些人如今都做些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没有?至于赵伯家的的小儿子——嗯,几岁了,可娶了名字?”林珺想了想问道。
“回禀姑娘,奴才家的小儿子方才六岁。也没有取了名字,一直二小子,二小子的叫着,她娘也盼着家里的二小子能给主子做个小厮,由主子给赐名。”钱伯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自从关嬷嬷出事后,他们这些周氏的陪房不是被调离职位,就是被闲置的多,以前他们都觉得小主子年纪小,不抵事,如今看来,他们倒也不必担心,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而且还要继续用他们。
“那就叫灵林好了,他年纪小,也不必做小厮,先让他在内外院给我送信或者传话好了,一个月我这里给他三百钱就是了,若是他能拿到打赏,那些钱就都归了他,一年后若是灵林得用机灵,就长了他月钱,给他三等小厮的月钱,五百钱,以后自然还会涨得,那就看他自个的能力了。”林珺想了想说道。
她觉得自己身边有小幺儿,办事情会更方便,省得赵伯他们不好进出内院。等弟弟睿哥儿满了十岁,她便看看灵林的资质,得用的话就让他直接跟了睿哥儿,至于德言几个就还是母亲走时的安排好了。
她吩咐李嬷嬷平时多关照这几家的人,以后这些人说不得就是她在府里的耳目了。
“老奴代儿子跪谢姑娘。”钱伯高兴的跪下说道,只是传个口信而已,姑娘身边伺候的人也多,那些不入等的小丫鬟也能做的事情给了他家小的,他家小的当差也不辛苦,就能白得三百钱。
钱伯走了后,林睿的字帖也过了不一小会便描完了,拿给林珺检查。
“你这最后两张字帖,明显的描得不专心,你看这里,这几个字都明显着急写完交差走了形。你再去描来这两张。”林珺看了后指着最后两张说道。
“是,姐姐。”林睿有些委屈的回道,但他知道林珺在读书功课上严格,便乖乖答应,此时林珺坐在那里,他站在林珺的下首处。“吴昌盛是谁?”到底还是孩子,想知道什么也忍不住,坐回原处时还是问了出来。
“你好好将字帖描完,我就告诉你。”林珺还是觉得要磨练弟弟的性子,让他多些忍耐力,便让他先描完字帖。
于是林睿便坐下认真描字帖,而林珺则在那里给林昊用细棉布缝着肚兜,天气会越来越热的,多缝些小衣服,昊哥儿也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