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白被段嫣和简殊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低下头,尖尖的耳朵红红的,看上去分外天真。
“本来,我和阿白都以为你出事了,所以建了这墓,墓里面葬着你的衣服,如今你安然无事,这墓……”简殊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大家都懂。
既然段嫣无视,给活人建坟,未免有些晦气,好像是在诅咒段嫣早死一般。
令狐白和简殊看向段嫣,这墓既然是为段嫣建的,是毁是留自然段嫣说了算。
段嫣闻言,微微一笑,“阿白与简兄那么辛苦铸的墓,因我一句话毁去倒是不美了,不如留着做个纪念,这墓志铭写得极好,阿白这个年纪,能写下这样的墓志铭,实属不易,倒不如给他留着,等他加冠之时,再做一篇赋文,与此文做对比,看看有没有长进。”
他这一番话,竟是态度坚定的要留下此墓。
休说是简殊,就连被段嫣牵着小手的令狐白也惊呆了。
修真界虽然有许多人放言“我命由我不由天”,坚信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这毕竟是一个可以渡劫飞升的世界。
大部分人还是很迷信这个的。
甚至可以说,修为越高的修士,越忌讳这些。
因为修行的时间久了,见识到太多天道命理的威力,对于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格外的信服。
因为除了天道命理,很多东西完全无法解释。
段嫣年纪轻轻,竟然不忌讳这个,在修真界虽然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也极为少见。
简殊听言,哈哈大笑,“果然是纵横西东两大洲话本界,无人能敌的倾城公子,我见过那么多年少成名的英才俊杰,都不服,就服你!”
令狐白则是神色复杂地看向段嫣。
他一边是暗自欣喜,师兄如此珍视自己做得东西,愿意保留下来,一边是担心,师兄沾染上晦气,对师兄日后修行有阻碍。
想到这里,他开开口,担心地指了指墓碑,嘴里啊啊呜呜说着什么。
简殊没明白令狐白的意思,段嫣却懂了。
他轻轻点了一下令狐白的额头,“这不是你这样年纪的小孩子应该考虑的问题,你以为你师兄骨龄三十拥有金丹修为,是求神拜佛烧香谢神得来的吗?在师兄眼里,阿白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天道怎么会因为我想要保留师弟的心意,而让我陷入不好的境地,阿白,你需要知道,天道终究是向着好人的,坏人终究会得到惩罚,好人也终究会得到奖励。”
“我们道家,不修来世修现世,坏人会有现世报,好人也会有福报,哪怕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跨过这个坎,又是一条路,明白了吗?”
令狐白听言,点点头。
他知道师兄指的是墓,又觉得师兄指的不仅仅是墓。
好似,还有他现在的境遇。
他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段嫣,想要知道段师兄是不是有意宽慰自己,却见对方说完后,神色如常,似乎并不是刻意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