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之中,刘教授脸上温和的笑容却退去了,面色冷肃异常。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然后便静静地等待着电梯的上升。在“叮”的一声后,电梯门打开,刘教授走了出去。
他家住在十九楼,此时因为时间尚早,同一楼层的住户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故而十九楼几乎家家房门紧锁,没什么人。
刘教授来到一扇房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这里就是他家了。
他随手关上了房门,也不进去,只是站在房门口,打量着这个他一周都没有回过的家。
屋内的设施跟他上次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样的整洁温馨。驼色的窗帘,米色的沙发,以及木制的家具。小小的家里虽然并没有什么豪华的摆饰,却依旧让人觉得无比舒适。
若真的要说有什么不足之处,大概就是一段时间没人打理,所以有一种莫名的荒凉之感吧。
刘教授叹了一口气,将公文包放在了附近的一张桌子上,而后脱下了西装外套,挂在门后的衣帽架上,又卷起了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截肌肉分明的小臂来——刘教授的个人习惯十分良好。平时会按时锻炼,所以这身材并不比年轻人要差。凭借着这一点,刘教授在年轻人中,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中,分外受欢迎。
他将自己收拾妥当,便径直向着房间的南边走去,那里又有一扇房门,推开一看,流理台,刀架,碗盘橱柜什么的一应俱全——很明显,这里是厨房。
跟客厅打画风不同,这厨房更像是刚刚遭受了台风过境一般,地上有不少碗盘的碎片,而案板上还留着一些菜叶,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已经发霉腐烂看不出原来是什么蔬菜了。而那深灰色的地毯和棕色的墙壁上还残旧着好大两块污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有除去,总之异常的明显。让人一进来便直接被吸引去了目光。
陈教授今天来这不是做别的。他回到自家的房子,纯粹是为了来打扫卫生的。这本来是保姆应该做的工作,但是此时只有陈教授亲自动手。
这对于陈教授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新奇经历,他拿着扫帚,将地上那些碎瓷片全部清扫干净——那一天,在厨房里,他和自己的妻子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吵,在大脑发热的情况下,他那本来温婉和善的妻子将这些碗盘全部砸在了地上——就如同他们的婚姻一般,破碎不堪,无法挽救……
做完这些之后,陈教授又把流理台上扔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刀具摆放整齐。将那些已经腐烂变质的蔬菜全部收拾进了垃圾桶,然后拿了个盆子接了些水,开始清理起墙壁和地毯上的污渍来。
洁白的毛巾从那墙上擦过。顿时沾染上了一层黑红色的污迹。
“爸爸……”
陈教授惊得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毛巾扔进了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沾染了他一身。不过陈教授已经无暇顾及了。他惊慌地抬起了眼睛,目光在厨房里扫视着,却没有找到那声音的来源……
“爸爸,你不要我了吗?”稚嫩的童音自陈教授的背后响起?陈教授此时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沉着稳重,一张脸上写了满满的惊恐。“谁。谁在说话?”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是他女儿仔仔的声音,但是仔仔明明已经……
“爸爸,你怎么不理我啊?”小孩儿的声音不间断地从后方传来。陈教授的面色变得惨白,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却见右边墙壁上悬挂着的那面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小孩子的面孔来。
印象中,这本该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儿,是被他从小养大的孩子,然而此时,这个孩子的样子却是极其恐怖的——头颅被整个砍下来,歪歪斜斜地立在脖子上,口眼歪斜。一只眼珠子直接悬挂在眼眶的外边,面上有一道道不规则的红色痕迹。让那个可爱的孩子变得异常得可怖……
“你……你别来找我,不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陈教授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却见那孩子从镜子里慢慢地浮现了出来,一步一步地逼近他,面上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纯真之意,嘴里不断地呢喃,“爸爸,你是回来看我的吗?妈妈呢,对,妈妈就在我身边,你要不要看看‘妈妈,她一直很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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