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上次正是越风给他的……
一道闪电击在山野,千山燃火。
初夏飞雪,地震山火,频频发生在沙州、瓜州等地。
“求放过大汗,他是天命之子,凡人不得他禁锢……”轩辕九烨酒醒后,终于知道要来谈判,但因为没筹码的关系,只能厚着脸皮试图发动舆论战。
“少胡说八道,天地迷宫阵被你启动,小范围地震洪水在所难免,所幸盟军尽己所能制止你,总算没有那种波及全天下的大劫……”
陈旭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巨雷,不刻天空被黑云遮得严严实实,狂风掀屋,拔树炸石,排山倒海,压根不像小地震,倒是像足了天谴。
夜观星象,如与地照镜般,似乎有一场沙尘暴在遥远的天空中盘旋。
“看吧陈旭,你输给我了!”轩辕九烨忙不迭地想要裹挟民意施压。
盟军众将果然动容,但很尴尬的是,由于这些天谴并非轩辕九烨发起,他也操控不了夏辽民众早已躲得无影无踪……
“林阡,放不放?”还是得硬着头皮孤身赴会。
“既然跟天意有关,那就先不杀铁木真。”林阡看穿轩辕九烨在投机取巧,却显然不可能浪费盟军这么久的辛苦和牺牲,“那便通融你去见他,且看天意会不会有通融?”
言下之意,天意若不见好转,那成吉思汗定会被你轩辕九烨今天的这番危言耸听反噬,盟军会变本加厉招呼他。
战俘们并不关在一起,轩辕九烨作为自由人,勉强为他们串联起一段对话场面——
狱内外重逢,木华黎最先揪起轩辕九烨衣领,恨不能冲出来将他暴揍:“轩辕九烨,你真对得起我嘱托!”我舍命保你,你却把大汗送进来了!
轩辕九烨追悔莫及:“那天,我当真不该喝醉酒……”
暌违多日,成吉思汗不知是否中邪,非但不复昔日雄姿英发,且还反复念叨着只一句话:“若能回到草原,你转告术赤、察合台……莫急着南下……先西征,把花剌子模人都杀光!”
“大汗?不是说,要灭金、灭宋?所以才在西夏积攒攻打城市的经验……”轩辕九烨一怔。
“花剌子模也能练手。”成吉思汗自顾自地说。
木华黎又好气又好笑:“大汗,已经做足准备,攻坚克难这么久……”
成吉思汗像不认识木华黎了一样:“那木华黎留下来,继续打金宋。”
木华黎张大了嘴巴,完全没听出大汗这话的情愫,这是真的下命令还是在怪责?久之,噙泪:“我会打金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它谋士们平素比不过他,逮着机会酸他:“木军师,说得我们出得去一样……”
轩辕九烨知道,这帮人话糙理不糙,大汗说得也没错,吃这么个大败仗、大汗本人还不一定出得去的情况下,剩下的蒙古军怎能不找简单模式来扩张和生存……
就算谈判成功了他们能出去,大汗也是从西夏战败引还。大蒙古国刚统一两年而已,若没有点战绩,怎能防止内部分崩?
临别,又听成吉思汗仰天长叹:“他已征服了金宋夏辽……林匪他,是我跨不过的坎……”
木华黎一惊:“我早说过,他是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父汗被打怕了?父汗怎么可以放弃!统一天下是父汗的毕生宏愿啊!”失踪多时的窝阔台好不容易找到轩辕九烨,惊闻鸣沙山五战毕成吉思汗已丧失斗志。
这世间的大部分人,都有遗憾完不成的事、得不到的人。
浩渺天河,星辰涌动。
林阡凝视着动荡不安的夜空,眸中划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惆怅。
“爹!娘亲为什么一直在睡!”孩子们跑来问他。
“乃蛮秘术繁多,不会没有希望。”云烟轻声提醒他回神。
林阡曾经狂悲狂喜的心,终于变得平静温暖,微笑转身,回答孩子们:“爹不放弃,娘亲一定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