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治图编次.圆器中物修模》:‘圆器之造,每一式款中博动经千百,不模范式款断难画一。……凡一器之模,非修数次,其尺寸式款烧出时定不能吻合。此行工匠务熟谙窑火、泥性方能计算加减以成模范。景德镇群推名手不过三两人。’”
“由此可知杯、碗、碟等圆器,在制作之前都须按图样做出范模,以求大小统一,方便绘画。那么,由此大家可以看出,圆器在同一时间同一种类的官窑瓷器中,尺寸样式应相同。我也曾做过这种“圆器”研究,事实也相同,小件器尺寸不会相差±2mm。因此可以断定,这十一盏鸡缸杯与故宫传世品显然不再同一个时期,赝品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听到这里,君如海说道:“没想到你对故宫传世品的研究竟如此详细啊。是不是事先做过功课啊?”
张天元摇了摇头道:“做功课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他当时制作这东西,其实就是参照故宫传世品做的。只不过自己稍加改造了而已,就是为了做得不够像,会有些差异,免得到时候无法验证是赝品。”
“可是这种情况也会被误认为是当时工匠的笔趣啊!”马雍捋了捋胡须道。
张天元摇头道:“马老说的是一种可能,但在我看来,那并不现实。我认为在当时御窑厂制度下,选式制样是非常严格的,画工只能根物据样版描画,大小距离或线条的粗细上会有差距和不同。但不会随心乱改,也不会多画和少画哪怕是一片叶子。所以由此其实就可以断定,这是仿造者故意为之。其实这些我是知道的,当时我朋友就是存了这个心思,不过你们不知道,所以我要说一下,提醒大家一下。”
“原来如此啊,有了这么多不同,的确是基本可以证明是赝品无误了。”君如海点头道。
“其实当小张拿出那十个鸡缸杯的时候。这场鉴定就已经结束了,因为成化斗彩鸡缸杯不可能一下子出现十一盏完全相同的东西,只是这东西要流入市场,散落在民间的话。还真得按照小张说的那些方法去辨认了。”马雍说道。
“没错,马老说得太对了。在日新月异,资迅发达。高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鉴定的难度也越来越大。同时也对鉴定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鉴定家不仅要看得多、摸得多,还要有丰物华富的历史知识、考古知识、社会经验。同时对工艺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和研究,才能更准确的进行瓷器的断代和真伪鉴定。鉴定瓷器时都免不了看胎、釉、色料及其反应的微观特征,而这些细微的地方就是每时期因工艺的细微变化所造成的,现在也就成了鉴定真伪和断代的重要手段。所以深入的进行工艺研究对鉴定学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意义。”
“具体言之,工艺包括很广,如胎土的选用和淘洗,釉料的选用,绘画技法,上釉方法,圈足处理,垫烧材料华物,装烧方法,工具的使用。烧窑的气氛等。这些工艺在每个时期都会随着技术的进步和审美的不同,不断产生变化,从而打上明确的时代烙印,也是仿造者往往很难跨越的历史和文化界障。”
“拿烧窑气氛来说就难以人为控制,其优劣往往反应在釉和青花料上,所以现在大家鉴定时非常重视看釉面的特征。的确,釉面不仅只反应光泽,温润,其特征,包括致密度,桔皮纹,针孔等,无不是烧窑中细微变化的体现。斗彩鸡缸杯自成化创此品种以来便因其名贵而很自然的成为人们争相仿造的对象,历朝历代仿造者层出不穷,特别是雍正、乾隆时期的仿品简直使人难辨真伪。今天斗彩鸡缸杯更因其可观的经济价值,仿造者仍不乏其人。”
“由于现代科技的高度发展,现代所仿更达到一种以假乱真的水平。其在尺寸、色料、纹饰上都与真品相仿。然而,仿品就是仿品,在真正的鉴定家眼中都会原形显露的。现今所仿的鸡缸杯在外观、尺寸上虽然相同,但对器型的侈口和往下渐收的曲线弧度的把握是相形华绌的;胎质虽白而细腻,但迎光泛红或微闪黄的微观现象,仿品是不可能显现的;青花款识周围的双框线条所呈现的自然的浓淡笔韵也是仿品不可能企及的。在鉴定中,上述所举的每种微观现象就好比现在所开展科技鉴定中用的微量元素,所以说鉴定学并不虚无飘渺、全凭感觉、全凭经验的,而是有其客观的标准。是完全靠得住的,是与科学完全相融通的。”
“等一等,你说的这些,在这十一盏鸡缸杯上课时看不出来啊,这十一盏鸡缸杯,很多地方已经完全赶上了成化朝的工艺,若不是工匠故意留下破绽,恐怕很难辨认吧?”君如海突然打断了张天元的话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