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符号,仿佛一条条锁链,以某种奇异的顺序锁在上面。
爱玛教授虚托着这颗灰色小球,高高举起,让每个人都能看见。
“郑清同学做的非常好!”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那双略微鼓出的眼睛显得愈发凸出:“非常杰出的作品……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初学者在没有任何启发的情况下,一次性完成一个基本魔文……非常出色……我记得上一个做到这种程度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在新世界走了很远,据说他快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巫师了。”
“我记得你是今年的公费生?”
教室里响起一阵赞同的回答声。
这种时候,许多人都不会吝惜他们的善意——大家一时间似乎都忽视了教室门口的吉普赛女巫。
“非常好……你为自己赢得了一枚学分。”
“那么,能不能向同学们分享一下你书写魔文时的心得呢?”
爱玛教授鼓励的目光落在年轻公费生的身上。
“其实就跟画符箓时一样,”郑清强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因为符箓画的比较多,所以对于魔文细微之处的构造能够比较流畅的完成。”
“不够,”教授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如果仅仅照猫画虎的完成魔文的形态,远远不能达到一个真正‘魔文’的程度……再仔细想想,你收笔的时候,脑子里想到什么?情绪有什么波动?”
收笔的时候?
情绪有什么波动?
郑清干巴巴的笑了笑,目光心虚的从教室门口滑过。
吉普赛女巫站在第一排的空位处,还没有落座。
“我就是……就是被吓了一跳……不对,是有些紧张……还有些着急…着急上火的感觉?”他挥舞着胳膊,磕磕巴巴的补充道:“……当然,精神肯定非常集中…高度集中。”
旁边传来低声的闷笑。
张季信把脸埋在胳膊下,宽厚的肩膀微微抖动着。
“不要沮丧,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天赋,虽然你的天赋在魔文上表现的并不出色,但不代表在其他方面毫无建树。”爱玛教授安慰的拍着张季信的后背。
显然,她误以为这位男同学因为自己过差的成绩而羞愧的哭泣。
张季信的身子僵了僵,旋即把脑袋在胳膊上埋的更严实了一点。
“就像郑清同学所描述的,在完成魔文的时候,你们除了要完成它们那些精巧的构造,还需要在笔画间注入自己的情感、注入自己对这个字符的理解。”
“比如这个火之魔文。”
“郑清同学非常巧妙的将‘心火’导入其中……这是他能够完成这个魔文最大凭依。”
“我期待,坐在教室里的每个人,都能够在书写魔文时真正调动你们的情感、情绪、调动你们的心……只有用心写出的魔文,才会是真正的魔文!”
“现在,让我们为郑清同学鼓掌。”
“为他出色的表现鼓掌!”
一时间,教室里响起稀里哗啦的掌声。
“很好,非常好!郑清,这是你的奖励!……怎么了?”回头看到脸色有些灰白的郑清,爱玛女士连忙问道,声音一瞬间都低了许多。
“没事,就是有些心悸。”郑清勉强笑了笑,用力按了按自己狂乱跳动着的心脏,太阳穴有种涨涨的感觉。
几分钟前情绪的剧烈波动,似乎撑破了脑子里的某根弦。
一些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感觉沉渣泛起。
“也许是第一次书写魔文,精神一瞬间消耗过大,”爱玛教授看了看他的脸色,推测道:“书写魔文非常消耗心力,许多人在完成第一篇魔文短文的时候,往往因为元气消耗过大,必须修养一阵子,你只写了一个字,情况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郑清‘嗯嗯’的点着头,头脑的昏沉感越来越严重。
他扶着课桌,心底浮现出某个不妙的念头。
“头疼……”
他刚刚哼出这两个字,眼前一黑,便栽倒在教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