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之虎沉重的身躯便后仰倒地,发出闷雷般的巨响。他还要挣扎,埃修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发力,便卸掉了他的肩胛骨。施耐德痛得长嗥一声,埃修的手又放到了他的下巴上,卸掉了他的下颔骨,同时也硬生生地掐掉了他的后半声惨叫。
“噤声。”埃修说,语气依然很平淡,听不出什么起伏,施耐德却从中听出了极寒彻骨的冷漠意味。他突然明白埃修所说的下下之策是什么意思了,论暴力,施耐德确实不如一个曾经深陷死地又杀出重围的帝国死囚要得心应手,而埃修更凶更狠的反制也将他彻底摆到了整个萨里昂的对立面。
埃修略微活动了下肩膀,他的旧伤还未完全愈合,骤然发力下臂骨疼得仿佛又要裂开一般。他又是昏迷多时,此间水米未进,眩晕感像是飞蝇盘旋在脑海里。他看到桌子上还有些施耐德吃剩下的点心,扔了几块到嘴里咀嚼着。
“你真不会觉得能扛着我走出去吧。”施耐德仰躺在地,颔骨被卸的他说话难免有些大舌头,却依然不失冷静。
埃修认真地打量了下施耐德:“如果你说的是体重的话,那应该不是问题。”他缓缓转头看向刑讯室的门,“不过真正的问题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
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男人很随意地走进了刑讯室,一头干练的短发,发色是罕见的霜银色,一身干净利落的暗红色戎装,左胸倒悬着一枚漆黑的十字架。他似乎完全没有出手为施耐德解围的打算,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向埃修:“埃修·巴兰杜克?”
埃修没有做声,快速地伏下身去扼住施耐德的咽喉。眼前的男人就优哉游哉地站在那里,双手抱胸,一副准备袖手旁观的模样,埃修却已经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只要那个男人稍有异动就立即捏碎施耐德的喉咙。太强了,埃修感到自己的后背正隐隐地渗出冷汗,对方施加给他的压力丝毫不逊色于那位帝国最强的剑斗士,不!甚至犹有过之!就算手臂负伤,埃修依然有自信去直面欧鲁巴,跟他缠斗数十回合,但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完全没有这个念头,他的气概仿佛是高山一般让人仰止,又仿佛是深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一个超一流武者,亦或者远在超一流之上!
是谁?埃修疯狂转动着思绪,相当于国之利器的超一流武者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放眼潘德五国,其数量也是屈指可数。在《潘德志·习武》中有记载的超一流武者不过十来位,萨里昂便占去了三名:拉里亚号角骑士团的总教官贝克、马里昂斯的骑兵长格里夫、地狱修女特蕾莎。会是这三人之一吗?可骑兵长早于三年前殉职,地狱修女又是个女性,而教官贝克……是个秃头。
“但丁,你在外面听了多久?”施耐德瞪着男人,有些气急败坏。
被称为但丁的男人没有搭理施耐德,他注视着埃修,不紧不慢地开口:“继续交易吧,接上施耐德的骨头,然后把你在来到这里之前的一切交代明白,而我为此交换的筹码是萨里昂最顶尖的医生,还有……一顿大餐。”
埃修默然,随后慢慢地松开了施耐德:“成交。”
“很好。”但丁说,“我建议我们把大餐端上来,等我们的首席调查官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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