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攻伐的事可是屡见不鲜。由这些部落构成的劫掠大潮,看似声势滔天逼人,然而每一道巨浪都有着各自的想法各自的目标,如何不被击破?但是预兆之狼带领下的劫掠大潮已经初步具备了军队的基本素质。他是维约维斯神的使者,以血肉之躯传达神之意志,某种程度上他即是迷雾山的化身。再怎么桀骜不驯的迷雾山部落都会向他俯首!甚至不需要展示个人的勇武,单凭着信仰,预兆之狼就能把各自为战的劫掠大潮整顿成令行禁止的严明军队!
“奥托,八年前你与波格丹在艾瓦索德堡与迦图人对峙,没有参加波因布鲁保卫战。”阿尔德玛公爵说,他与奥托侯爵交情不深,所以并不喊他的名字。“所以你觉得那些人都是杂碎。但是我在场。我看到那些迷雾山人迎着游侠团的箭雨发起悍不畏死的冲锋,以血肉之躯去消耗城内的箭矢储备。尸体堆满城墙根,于是他们就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又被射下来,直到尸体堆得跟城墙等高。”
“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命令,他让他们往前冲,登上波因布鲁的城头。于是缺少攻城器械的他们就真的往前冲,用人命去攀爬城墙。直到那个人被利斯塔掏出了心脏,失去了主心骨的他们才一溃千里。”阿尔德玛公爵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叙述着当年波因布鲁保卫战的细节,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有余悸,“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并不想面对那些疯子的冲锋。也许那已经不是冲锋了,”他轻轻叹了口气,“那是充斥着血与火的朝圣。”
“那一战我们的伤亡其实不高,但那是因为我们占据了战略与战术的高地。如今这种优势已荡然无存。这一代的预兆之狼不再是只会指挥部队冲锋的莽夫了。弗罗斯特说得有道理,我们必须做出牺牲,才能熬过这次的冬天。”阿尔德玛公爵坚定而又痛苦地举起右手,“我提议,放弃波因布鲁。”
“不行!”
“克里诺,你是要给你的家族蒙羞吗!别忘了,你的父亲老阿尔德玛公爵,是战死在波因布鲁城门下的!”
“波因布鲁可是有三十万军民,那就是三十万条人命。城池可以不要,但是那些人可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
“那王立学院呢?有不少贵族的子嗣还在那里进修。还有黑矛骑士团,波因布鲁是他们总部的所在地,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一直以来与我们并肩作战的盟军?”
一片嘈杂的声浪在圆桌的上空涌动,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指责这个提议的不明智。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亚历克西斯公爵,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用白绢擦拭着右手上的血迹,对身边的骚乱充耳不闻,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所隔绝;另一个是格雷戈里四世,他皱起眉头苦思着,时不时抬起头扫一眼阿尔德玛公爵。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力地敲了敲圆桌。
声浪渐息,领主们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国王身上。“今天的圆桌会议,先到此为止——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时间紧迫。但是你们现在这状况,适合做决定吗?都回去好好想想,别让一时冲动的决议使我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圆桌会议,结束。”